我永遠記得離開新竹的那個晚上。那天夜裡,房裡只剩我一個人,獨自清理最後的雜物。這時音響還沒收起來,這是我在新竹的簡單系統,Sony SCD-XE600 搭配 NOS TDA1543、Gainclone 推 Fostex 全音域喇叭。用這套系統聽古典樂差強人意,但放起爵士和人聲卻一流。我決定聽 Bing Crosby 的唱片告別這個住了三年的居所,Bing Crosby 是我最喜歡的歌手。
那天我放的是 Sony 幫他出的合輯 The Essential Bing Crosby,說穿了就是給入門者試聽的精選輯。雖然如此,這張唱片選曲與編排卻不俗,略過 Bing Crosby 那些早已播爛的名曲,選了一套 Bing Crosby 比較少流通的曲目,錄音時代集中在 1930 前後,非常有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的美式情調。這些曲子不像 Bing Crosby 後來流行的曲目那麼幽默恢諧,反而有點黯淡清冷,特別在寂寞的夜裡,聽起來更是悵然若失。這種清冷悵惘的心情,正是我離開新竹的那一個晚上的寫照。
Bing Crosby 唱著 Beautiful Girl,唱的真是好極了,我從沒聽過更棒的唱法。Bing Crosby 的詮譯,總是有點冷酷,帶著距離感。愉快的曲子,他唱起來似乎帶著譏謿;衰傷的曲子,他又唱得那麼淡然。這種超然疏離的風格,簡直就與他在電影 Going My Way 裡演得神父一模一樣。
我聽著這張唱片,反覆的聽,一直到音響以外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畢。車子已經到了樓下,只剩這套小系統,在深夜裡,在空盪盪的房裡響著。而我焦慮地在房裡來回踏步,捨不得停下 Bing Crosby 的音樂。
如今,這張唱片,甚至 Bing Crosby 的歌聲,已經永遠與我在新竹的生活連結在一起。每當我想起新竹的日子,心情也像 Bing Crosby 的音樂一樣,既快樂又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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