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3月19日 星期六

比原作還好聽?Kronos Quartet 改編 Bill Evans 名曲


月初去聽了Kronos Quartet(克羅諾斯絃樂四重奏)的《太陽光輪》,雖然當天精神不濟、恍恍惚惚,但還是很喜歡這場演出。作曲家 Terry Riley 這個曲子,與其說是現代音樂,對我這不太內行的人來說,倒更像另類搖滾。


音樂會結束之後,對 Kronos Quartet 這個團感到興趣,巧見誠品音樂進了兩張他們取材自 Jazz 的專輯,也就買來聽聽。這兩張專輯,一是 Music of Bill Evans,一是 Monk Suite,分別由兩位 Jazz 大師 Bill Evans 和 Monk 的曲目改編而來,也是該團僅有的兩張 Jazz 題材專輯。我對 Monk 不太熟,但 Bill Evans 的專輯倒是聽過一些,當然更沒錯過家譽戶曉的 Waltz for Debby。不過我對 Bill Evans 始終有點冷感,雖然覺得 Waltz for Debby 還不錯,但卻聽不出「醍醐味」,不能白明 Bill Evans 何以如此廣受歡迎。

結果 Kronos Quartet 把 Bill Evans Trio 的曲目重編,改以古典音樂的室內樂配置演出,效果卻出乎意料,讓我自然而然地親近了 Waltz for Debby 等專輯的曲目。Kronos 的改編方式,不知該怎麼講,並不像一般的跨界音樂,而是經過一翻設計的現代音樂。聽著聽著,不知不覺就喜歡了起來。然而,事後再拿出正宗的 Bill Evans 專輯聽,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又完全回來了。

音樂真的很主觀的事情,有些大師我就是一直聽不出好處,除了 Bill Evans,還有 Davis Miles 等。或許哪天就忽然聽出了滋味,就好像現在終於能欣賞 Led Zeppelin 的好處了。

2011年3月9日 星期三

Lilya Zilberstein 2011


三月六日這場《佩利亞與梅麗桑》是我近期最期待的音樂會,不是為了呂紹嘉/NSO 的荀白克交響詩,而是為了 Zilberstein(齊柏絲坦)要演奏布拉姆絲第一號鋼琴協奏曲。這雖然是基本曲目,但我還不曾聽過現場演出。我很喜歡的 Zilberstein 再度來台並彈這首曲子,自然讓人興奮萬份。

不過結果有點失望。Zilberstein 的鋼琴,與 NSO 的樂團,儼然兩個世界,天差地遠。最可惜的是木管,樂曲中有許多鋼琴與樂團「對話」的片段,每當鋼琴彈完一段,換木管樂器接話時,就形成一個極大的落差。鋼琴輝煌美麗的聲音讓人心馳神迷,而管樂有點「走調」的聲音又立刻將人拉回塵世。除此之外,有幾次法國號似也沒有吹好,實在無奈。我記得以前 NSO 的木管表現還不錯,據朋友說是因為這次首席沒有上場。

音樂進行中,忽然憶及十年前的日子。那一陣子住在師大的會館裡,帶著隨身聽和 Grado 耳機,睡前餘暇,一遍又一遍地聽布拉姆斯第一號鋼琴協奏曲。那個版本是 Gilels 與 Jochum 的 DG 大花版,Gilels 彈得十分帶勁,昏昏欲睡的午後,常被第一樂章後段的強奏驚醒。


音樂會中巧遇五六組朋友,有好久不見的國中同學、大學同學,當然還有樂友,不約而同都來聽這場音樂會了。會後 Zilberstein 笑容滿面地幫樂迷簽名,還一一與樂迷合照,真是相當 nice 的俄羅斯大嬸。可惜她的 CD 都簽過了,只好拿節目單出來簽,聊勝於無。

今年另一場讓我期待的音樂會是白建宇的拉三,希望到時 NSO 好好表現。

2011年3月7日 星期一

悼 Allen Wright

一代音響設計師 Vacuum State 的創辦人 Allen Wright 上週傳出訃聞。手邊有兩本他的書,又想到前陣子才在問他銅箔線和銣原子震盪器的問題,想不到轉瞬間居然辭世了。

今天在 diyAudio 搜尋文章,不意看到 Allen Wright 的舊文章,站方體貼地把他的狀態改為 R.I.P.,心裡不禁惘然。

許多人說聽音樂可以陶冶心性、延年益壽、"Hi-end 可以防癌",不過怎麼最近老是聽到發燒友英年早逝的消息呢。

2011年3月6日 星期日

Alban Gerhardt 無伴奏大提琴音樂會


週五聽了很棒的現代音樂《太陽光輪》,週日下午還要去聽 Zilberstein 的布拉姆斯第一號鋼琴協奏曲,想不到中間這天週六,臨時得到機會去聽了 Gerhardt 的無伴奏大提琴音樂會

Gerhardt 是今年開張的鵬博藝術請來的,三月五日、六日連開兩場,曲目包含了六首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,以及高大宜、李格第的曲子各一首。上次他們請到 Lifschitz 來台連開四天巴哈,演奏全本平均律、郭德堡、賦格的藝術,這次又有完整的無伴奏大提琴組曲,真是相當熱血。

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巴哈這套組曲,多年來陸續買了幾個版本,最後都供在架上甚少聆聽。這或許和音響有關:大提琴的音色,要有足夠質量的低頻才能完整再生。由於我長年都用小口徑全音域單體,往往只能聽到大提琴上半截的聲音,下半截的中低音靠著箱體反射,速度和質感總是遜色。對其他曲目來說,這部份的低頻通常是基底,品質要求不那麼高,但當大提琴變成百分之百的主角,這時就明顯不足了。

今天聽了 Gerhardt 生動的演奏,總算「第一次」完整聽到前三首大提琴組曲。很多人喜歡這套曲目,甚至很多不怎麼聽古典樂的人,最喜歡的古典樂竟也是這套曲目。或許是我欣賞音樂的層次太低,和巴哈無緣,仍然不太能領略這套曲子的迷人之處,下半場熱烈的高大宜反而更讓我陶醉。會後買了一張 CD,內有巴哈、布列頓、高大宜的無伴奏作品各一首,製作品質甚佳,光看封面就知道那是多麼出色的設計。可惜在我的系統上播放,下半截低頻的再現果然有明顯落差,和現場相去遠矣。只好自我安慰:還好並不那麼愛聽(無伴奏)大提琴……

2011年3月5日 星期六

岩石上的牧羊人:Schubert 的天鵝之歌


Schubert D965,Der Hirt auf dem Felsen(岩石上的牧羊人)很可能是 Schubert 一生最後一個作品。和 Schubert 一生創作最豐的藝術歌曲不太一樣,岩石上的牧羊人大約 11 分鐘左右,不長也不短。編制也很特別,由鍵盤、豎笛、人聲合演,我還不曾在其他樂曲中聽過這樣的編制。

有趣的是,Mozart、Schubert、Brahms 晚年不約而同都對豎笛產生興趣,分別譜出豎笛協奏曲(Mozart)、岩石上的牧羊人、豎笛奏鳴曲(Brahms)。或許豎笛溫柔淡然的音色,特別合適呈現悠遠恬淡的晚年心境吧!

我很喜歡 Schubert,雖然他號稱「歌曲之王」,但他最打動我的卻是鋼琴獨奏曲和室內樂。三大聯篇歌曲很棒,可惜一直沒有遇到完全征服我的版本。三部曲中,我最喜歡的是 D957 《天鵝之歌》,Hans Hotter 與 Gerald Moore 的歷史錄音,但仍然覺得意有未盡,Schubert 晚年的代表作之一,不應該只有這樣。後來陸陸續續收了許多 《天鵝之歌》,卻也沒有特別滿意者。

久聞〈岩石上的牧羊人〉是 Schubert 正真的絕唱,可惜這個曲目版本非常稀少,最近一時想找,卻連比較常見的 DG Janowitz 版也不易發現了。後來看到鵬博學長的推薦,想起過去也曾經對 Elly Ameling 這女高音的 Schubert 小曲有深刻的印象,當即從 Amazon 購入這張包含〈岩石上的牧羊人〉的 Schubert/Schumann 藝術歌曲集。

我很常聽 Schubert 晚年作品,特別是 D956 弦樂五重奏、D957《天鵝之歌》、D958~D960 等最後三首鋼琴奏鳴曲,已經習慣 Schubert 晚年枯淡晦澀,兼而溫柔悠遠的表現風格。然而,最後的作品〈岩石上的牧羊人〉,風格又是一變。不知身染梅毒的 Schubert 此時是否已經看淡生死,〈岩石上的牧羊人〉純淨新清無比,不再糾結矛盾,不再煩悶沉鬱,只有無限的靈氣和光明。

Schubert 早年的作品也常常充滿光明快樂的調子。但〈岩石上的牧羊人〉呈現出來的光明愉悅,卻是全然不同的境界。那是經歷了黑暗、經過一而再,再而三的衝突拉扯之後,一切終於雲淡風輕,從沉思中昇華的精神世界。Ameling 晶瑩清澈、不食人間煙火的聲音,配上 Deinzer 平靜低迴的豎笛吹奏,以及 Demus 的鋼琴,成就了一個完美的版本。

〈岩石上的牧羊人〉,短短十一分鐘,一個美麗奇異的世界。像夢境一樣美好的不真實。聽著 Schubert 這些晚年作品,總是讓我越來越好奇,在他短短的 31 年生命的盡頭,早逝的靈魂即將離開世界之前,究竟在想什麼?我甚至想知道他腦海中捕捉到了哪些幻影。Schubert 最後幾年這些作品,偉大、深邃、美麗、動人,真是人類文明的奇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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